大连易健在石头上种植向日葵的人

走遍中国

大连易健在石头上种植向日葵的人
  
      
——读《凡高传》 有感                              

　　1890年，一位世界最出色的种植向日葵的人默默离开了人世。他用一把左轮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像一种疾速还原的泥土正在返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中”。几天后，他的医生在他的坟墓周围种满了向日葵。一个把一生都用在种向日葵的人终于回到了向日葵的家园。

　　这个荷兰人就是温森特•凡高，一个用一支画笔在画布种植向日葵的人。

　　一、难道痛苦是艺术最好的土壤？

　　因为自身的痛苦够多而对别人的痛苦更加敏感，大连易健也使凡高对周围一切廉价的哗众取宠的东西变得无法忍耐。在伦敦古比尔公司，凡高领悟了只有表现艺术家痛苦的作品才算得上是真实的、深刻的。只有经历过太多痛苦的才会对痛苦有更深的认识和了解，而这已经成了凡高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像吃面包一样把痛苦细细咀嚼消化掉，让它长在身体的每个角落。

　　爱情的火焰曾烧灼了凡高年轻的心；在博里纳日煤矿的最底层，液态的火曾添噬着他的肺部，对矿工悲惨境遇的同情和对自己传教士身份的存在意义的怀疑让他省悟到自己“其实是个骗子和懦夫”。从他摸起画笔的那一刻起，已走上了一条前途未卜的道路。在古老而显贵的凡高家族看来，传教士的工作高尚而有意义，但凡高的选择无异于赌徒的行为。在海牙，他的画一文不值，大连易健几乎所的人都肯定凡高根本不适合从艺，或者说他天生没有艺术细胞。而饥饿和痛苦两面夹击，搞得他虚弱不堪。他以为自己的痛苦已经够多的了，可韦森布鲁赫却说“你对痛苦的理解还肤浅的很哪！在凡高看来，痛苦是他唯一可以挥霍的，但在画布上，他表现的是严肃的哀伤而不是伤感性的忧郁。

　　很高兴的事发生在巴黎。凡高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艺术家。这是一群对绘画有着狂热爱好的“疯子”。和他们在一起，凡高才体会到生活的乐趣。劳特累克、高更、罗稣、塞尚、修拉以及凡高，这些今天听来如雷贯耳的名字在当时只不过是“疯子”的代名词而已。个性很强、狂热的自我中心主义者和激烈反对因循守旧，他们一个个像色彩鲜明的招贴画。这群人喜欢争论，好斗，为捍卫自己的理论而诅咒其他的一切，相互间也常常针锋相对，有时甚至彼此水火不相容。然而，对艺术执着的追求使他们能较友好地生活在一起。特别是在对待传统画派势力和倡导表现自由主义时，他们保持着高度的一致大连易健。

　　高更对暖色调的偏爱和大胆表现奇妙想象感染了凡高，尤其是他作品中洋溢的太阳的炽热和光辉，烧灼和照亮了凡高一度迷惘的眼睛。此时，凡高明白了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要回到自己的田野上去“我要找到一个太阳，它炽热得把我心中除了绘画这种欲望以外的一切都烧光”大连易健。

　　向南，向南，向着太阳。阿尔犹如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凡高。

　　二、使调色板燃烧起来的阿尔

　　阿尔的太阳是赤裸裸的火球。阿尔的大地因此布满眩目的色彩。人们看见他“日出之前就背着沉重的画架跑出城去，头上不戴帽子，下巴急切地伸向前方，眼睛带着一种狂热兴奋的神情”。阿尔不仅给了凡高“像冒火的洞”的眼睛、红得“像没有皮的鲜肉”的头顶和一个“伏热”（法语为“红头发的疯子”）的外号，更给了他生活的力量和勇气，绘画的天赋在阿尔炽热的阳光里蓬勃生长。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人的创作冲动和无穷的创作欲望，一批又一批作品堆满了他租借的房子。在给高更的信里，凡高写道：“当我画太阳时，我希望人们感觉到它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旋转着，正在发出威力巨大的光和热的浪；当我画一块麦田时，我希望人们感觉到原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开而努力；大连易健当我画一棵苹果树时，我希望人们能感觉到苹果里面的果汁正把苹果皮撑开，果核中的种子正在为结出自己的果实而努力！”形式和技巧的东西在这里已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凡高着力表现事物内在的魅力，运动、成熟、永恒，一切在他看来是多么自然。“他的脑子成了一个燃烧的熔炉，烧出一幅又一幅炽热的油画。”

　　长时间不知疲惫地奔走在野外，疯狂地作画，他精神极度亢奋而身体却极度衰弱。在阿尔那些疯狂的日子里，他因为一个妓女的一句话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送给了她。第二天，缠满绷带的脑袋又出现在田野上。麦田翻滚着无边的黄色波浪大连易健，太阳在天空快速地旋转成一条火焰之河，丰收的田野，农民赶着马车忙碌着。生命像火一样燃烧，空气里散发着麦子的香味。对色彩的偏爱使所有绘画之外的欲望完全蒸发，想象纵弛在画布上，凡高不停地涂抹啊涂抹，灿烂的颜料在流淌。

　　三、一个像疯子一样活着的天才
　
　　“天空出现一群黑鸟。它们朝着温森特猛地扑下来，击打着他，吞没了他，顺着他的头发、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耳朵、他的眼睛，把他埋没在拍打着的翅膀堆积成的不透气的黑色浓云之中。”（<<凡高传>>，第475页）

　　“天空出现一群黑鸟，成千只呱呱叫着冲击过来的黑鸟。它们遮暗了拉马丁广场，朝着温森特猛扑下来，击打着他，充满了房间，大连易健把他吞没，顺着他的头发、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耳朵、他的眼睛，把他埋没在拍打着的翅膀堆积成的不透气的黑色浓云之中。”（<<凡高传>>，第487页）

　　“大约在中午，火热的太阳晒到他头顶上时，天空突然出现一大片黑鸟。它们充满空中，遮暗了太阳，用厚厚的夜幕把温森特盖住，顺着他的头发、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耳朵、他的眼睛，把他埋没在拍打着的翅膀堆积成的不透气的黑色浓云之中。”（<<凡高传>>，第544页）

　　天才的悲哀在于他必须忍耐漫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耗尽一生的等待，才能从“傻瓜”、“废物”的枷锁中解脱出来。而这，又不是偶然的，大连易健它伴随着每一个天才的发现过程的始终。这样的过程，对人类而言，只不过是千万年之一瞬，对天才而言，漫长如人类的发展过程。然而，更加悲哀的还在后头，这样的过程，往往会使一个天才成为一个疯子。人类无意识形成的环境可能会成就一个天才，而人类有意识形成的环境则会毁掉一个天才。

　　孤独，是天才与生俱来的性格特征。他无法找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于是在日积月累的孤独里，他自己恋着自己在。他寻找先前的天才人倾诉交流，在书籍的字里行间在绘画作品的色彩线条里在激昂澎湃的乐曲里，天才与天才握手，心与心靠近融合于一体。

　　天才无疑是最为坚强一类人，艰难的环境摧毁不了他。可以没有面包、没有牛奶，可以没有女人，他活在一种精神里。可以被毁灭，大连易健但永远不会被打败。

　　韦森布鲁赫对温森特说“如果饥饿和痛苦能把一个人扼杀，那么这个人是不值一救的。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家是那样一种人，无论上帝还是魔鬼都不能摧毁他们，除非他们已经创作出他们想要创作的一切作品。”然而，艺术是没有止境的。

　　而我又不得不说，天才其实是天底下最为脆弱的一类人。他的脆弱如孩童般的心灵因漫无边际的打击而伤痕累累以至奄奄一息。外面的世界满是棱角，不可接近和触摸。只有在自我狭小的天地才能找到温柔的故乡。他拒绝了一切不必要的人际交往，大连易健在不谙世故的孩童和志趣相投的天才那里找回一点慰藉。天才的情感是如此脆弱，也许他曾经热烈地爆发过，然而，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合上了心灵的门窗。

　　四、爱情也令他疯狂

　　一个对艺术像夸父对日一样执着的人决不是一个远离尘世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凡高对待爱情也是如此，初恋的伤痛使他更加小心翼翼，对表姐凯的单恋一度使他在惶恐中体味了爱的幸福和不该爱的痛苦。而当他决意娶卑贱低下的克里斯汀为妻时，凡高多难的爱情似乎死灰复燃。他已不顾外面的冷嘲热讽，他郑重其事地对德-鲍克说：“这女人不是我的情妇。大连易健她是我的妻子。”凡高终于体味到两情相愿的幸福了。“……他用手指轻轻抚摸她那张纯朴的脸，亲吻着那上面的一个又一个的疤痕。他让她的头发披在肩上，用手轻轻把她的细细发辫解开抚平。她把那张发红的幸福的脸贴在他的胡须上，温柔地在他粗糙的皮肤上摩擦着。”读到此处，我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而让他真正体味到被爱的极大幸福的却是玛高特。一句“亲爱的”是他猛地受到痛楚的冲击。单恋的无可回报曾使他伤痕累累痛不欲生，但是“被一个好女人以全部身心爱着的那种淋漓尽致的欢乐却是他事先一点儿也没有料到的”。因为有了玛高特的爱恋，纽恩南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美好。冬季的深雪、秋季落满厚厚黄叶的林地、夏季成熟饱满的麦田和春季连绵的绿茵。

　　单纯、真诚，又有孩子般的天真，凡高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绝不亚于对艺术的追求。无尽的打击带来无穷的痛楚，遍体鳞伤的他学会了如何去对待这一切并忍耐下去。幸运的是作画时面对的是只会激发他奇妙想象和创作灵感而不会给他带来痛楚的大自然，大连易健他醉心于心爱的艺术创作。然而即使这样，他对美好事物、幸福生活的向往依然没有改变，把自己的一只耳朵献给了阿尔的一个妓女足以为明证。他对爱的追求是疯狂的。

　　只有对苦难有深刻体味的人才会懂得旁人的苦难，自身的痛苦教会了凡高如何对待他人的痛苦。对穷人的同情使他的人格更显魅力。在博里纳日，在纽恩南，他伟大的同情心一览无余。因为这种同情他与矿工们呆在一起，与传教士这个职业背道而驰；因为这种同情，他在创作中表现的不是豪华奢靡的贵族生活而是普通人的平凡人生和大自然的美丽，他把这种同情凝聚于笔端化作了对真善美的崇敬和追求，又与传统画派背道而驰。

　　这就是凡高，人类美好的天性和疯子式的狂热偏执的融合体。这两者并不矛盾，一种表现在平凡生活和一切美好的感情上，一种体现在艺术创作上。在19世纪后半叶那个艰难的时代，凡高在粗糙的石头上种植着向日葵，用来灌溉的不是水，也不止是血汗，更多的是他的脑汁，是与众不同的思想。自然，他的向日葵也就具备了与众不同超越一切的气质。

　　如果他的灵魂升上了天空，那么他化作了太阳的一束光芒；如果他的灵魂潜行在大地的怀抱，那么他变成了最炽热的一团地火！

拍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