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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家乡的大树特别多,在宽敞的庭院前,在清澈的小河旁,在窄窄的小道上,到处可见。有白杨树、桐树、核桃树、榆钱树、乖枣树和槐树等。我们也总爱爬树,有时还进行比赛呢。有时坐在大树下,围成一个大圈玩。每年五月,我们都会看见槐树上挂着一串串雪白而香甜的槐花,甚是诱人。有时索性采摘来生吃几口,像牛犊吃青草般香甜而粗鲁。有时让家人蒸成香喷喷的槐花麦饭,吃得肚子圆鼓鼓的还不知搁碗。想想还是吃麦饭的时候居多。槐花麦饭现在已成为一个颇受欢迎的地道的农家菜了。可在我记忆中,更怀念的却是凉拌槐芽。
* T8 M) V" t' I" k& P 开春不久,天气长了,暖和了。每天下午一放学,立即腾空布书包,便和七八个同学跑到离村庄不远的河滩地里。那一片几乎全长着高矮粗细不同的槐树。槐树刚刚长出嫩芽儿,小小的,尖尖的。我们先把细带带的书包挂在胸前,然后边说笑边采摘。有时集中在一棵树上,有时分散开来,我们就像林中的小鸟,叽叽喳喳欢叫着,低飞着,跳跃着。高处的鸟儿不甘落后,想赛过我们的声音,简直是“鸟声鼎沸”。林子里热闹极了!尽管我们小心翼翼,还时不时被槐树上的硬刺戳伤手指头,有时疼得“啊”一声,眼泪会不由自主涌出来,同伴会拧过头来看笑话,并不理会;有时会付出血的代价。流血后,立即把伤指放在嘴里吮吸几口,吐几口唾沫,似乎不太疼了,歇会儿接着采摘。采摘槐芽像采毛尖茶叶一样,眼要尖利,手指要灵活,要快速,而且只采摘嫩尖儿。个别的已长成圆叶了,坚决不要。摘满一小把往布兜里一塞。一把一把塞进去,压得实实的。但要摘满一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摘不满,就不够全家的一顿菜。往往到天快黑时,才呼朋引伴,携着胜利果实跑回家。布书包里装得满满的,细带带勒得肩膀生疼,好像嵌进肉里似的,但毫不理会。
5 K" j. F6 y0 I 一到家,家里人早已等着了。妈妈把槐芽往案板上一倒,还要再捡一遍,怕里面有小刺,吃时扎着喉咙。槐芽都捂得发热了。然后我拉风箱,妈妈在小锅里焯槐芽。锅一煎,只把槐芽往水里一钻即可,因为太嫩了,焯久了,就捞不上了。槐芽在开水里变得服服帖帖的,绿格渗渗的。然后用竹笊篱打捞上来,往凉水里一冰,用手握成团,扭干水份,用刀剁几下,放在黑瓷盆里,撒上盐,味精,泼上油,凉拌槐芽就成功了。我喊一声“吃饭喽”,便把饭、菜、馍端上小木桌,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绿生生的,嫩生生的,脆生生的槐芽,我心中有说不出的自豪和喜悦。我大口大口就着,觉得那简直是无上的美味。家里大人夸我勤快,我口里不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觉得那道菜格外香。7 L" }0 u7 N& M" w- ?6 U# u
采槐芽,吃槐芽,已经成为往事,成为记忆中的味道。那时我七八岁,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吃过凉拌槐芽了。
' o! a$ J4 Q, }" a5 i9 Y5 f 明年春天,你愿意和我相约,一起去过过儿时的生活,去寻找记忆中的美味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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