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过年

陨石雨 · 发表于 2015-2-25 21:43:35

再说过年
                                                                                                王来石
      前年正月初六，写过一次过年的感觉，今写就是再说。
      过年感觉没了意思，说明自己要么身体零部件开始衰老，要么思维趋于僵化按不住时代的脉搏。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还有天真无邪的儿童少年，过年有无穷尽的吸引力。
   电视节目，无论哪个频道哪个栏目，充满了“过年了”  ”发压岁钱了”，走亲访友，民情风俗等音画镜头。
   说压岁钱。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到新家庄给我舅拜年，我记事起我舅“德娃”就孤身，他从来没给外甥摆个桌子弄几道菜，他让外甥坐热炕上，自己烧火，下碗面，在肉罐里剜一大勺臊子，压大老碗面底，做了辣子盐醋，递给你，说：“吃，别嫌弃啥。” 对舅讲，这可能是最奢侈的了，多年我都觉得舅炒的猪肉，有股焦糊味，还咬不动。姊妹都到过我舅家拜年，从没人嫌弃什么。吃完饭，要回家，舅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角钱，塞给你，你如果推辞，他就不高兴，说：“是不是嫌少了？！”  舅舅的这种礼遇，永难忘怀。我们几年前给孩子发过五十元压岁钱，前年开始，一视同仁，每人发一百。 2014年新增添了几个叫爷爷叫奶奶的，今年，到今天正月初六共发出去了近三千元。说实话，每个孩子只能一百，呵呵，等哪天发达富裕了再上新台阶。
   今年腊月根根，妻子硬逼，我破例奢侈，她给了柒佰元，要我买件上衣，和同事转了多家商场，最后在海澜之家，花了598元购一件毛料。正月，妻妹看见，说：“哎呀，俺哥今年穿的这身衣服好！”  说实话，负担重，事情多，收入低，多年都不敢讲究。人都好面子，有钱谁都会武装，有粉谁都给脸茶，有毛谁爱装秃子，你说是不是？现代是个张扬的社会，人都怕瞧不起。与比自己富有的人聚在一起，常没自信，也别扭不自在，感觉人有三六九等。做教育工作快四十年，月薪三千四百多元，给学生讲国民没有高低贵贱，人人平等，但和富人在一起，我总觉得气短，没有底气，矮人一等。过年，听说谁谁，月收入七八千，还有年薪几十万，单位免费吃住，就感觉有贵贱之分行业差别悬殊。无论教科书怎么教化，但经不起现实的检验。许多时候自我安慰，比农村无业下苦人强，没出多大的力，却旱涝保丰收，假期多，在学校上班良心活。耍嘴，想多说就多说几句，不想说就少说几句。
   走亲访友，许多人发自内心感慨：习近平总书记不反腐倡廉，真不得了。
   说走亲访友，大家不要嫌啰嗦。春节前，在日本打工回来不久的一个小伙，来店里，他在日本呆了二年，我问对日本的印象。他说，人家自然环境好，天天天蓝，咱们这里几乎没有那样的天空。人家卫生好，人的素质高，人人都很注意公共环境卫生，日本的普通老百姓很讲诚信。他在日本种了两年蔬菜，主要是西红柿。打工的日本家庭有四口人，加上三个来打工的，共七人，大家一样劳动，日本的老人腰都累弯了，还天天如此。日本农村，家家的住房像别墅，漂亮豪华，他家一年的收入折合人民币有一千多万。白天在地里也就是在大棚里劳动，晚上都要加班，一般都是包装蔬菜，第二天早上要赶七点，送到超市。日本人要求严，包装西红柿，必须大小一致，颜色一样，奇形怪状的不要，坏的烂的更不用说了，上秤，每件要多一点点，但绝对不能少一点。还有土豆，也要求大小一样，大的不要，小的不要。包装完了，不能送超市作为商品的就全部粉碎当肥料。日本蔬菜统一明码标价，一个价位不变，不像中国人，自由市场，价格是浮动的，早上是个价，下午是个价，好的是个价，差的是个价，最后低价I处理。
   正月初二晚，外甥女从日本东京乘飞机到咸阳，回西安，正月初三，一家人先给姨家拜年，初四来县城给舅家拜，闲聊中她说的一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她说，日本人扔垃圾都要求极严，必须分类，放在指定位置，贴上购买的标签，上面有门牌电话号码等信息。就是说扔垃圾必须交钱，扔的多，交的钱也多，再就是谁家的垃圾，谁家要承担责任。日本人不用了的衣服要扔掉，必须洗干净，折叠好，整齐地放在该放的地方，不能污染环境。我听了好像听天方夜谭。前几年，有次外甥女回国，讲有一次她深夜下班回家，天下着雨，执勤的警察过来询问情况，并说要护送她回家，她说路不远，不需要护送。但是，警察一直远远地跟着，到家门口，她回头看警察还在。我外甥女和女婿，在日本打工十多年，去年底外甥女也拿到了永驻证。昨天外甥女说，这次回来休假二个月，自己也过了不惑之年，想在日本独立开店，干点事业。目标设想也都有了，想卖中餐，肉夹馍和凉皮，说有机会要到秦镇去学习凉皮的制作工艺。凉皮一般人也会做，但没秦镇人做的好吃。因有外甥女和女婿在日本的缘故，我的女儿去日本留学了，元月9日，大儿子也去日本打工。我村里这些年去过日本的年轻人就有12人之多，还有人正学习，准备去呢。
   正月初五，来西安庆贺亲戚“双喜临门”，一是六十大寿，二是孙女满月。和邻座的亲家聊，六十八岁的老人精神矍铄，看上去最多只有六十左右，与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呀。他侃侃而谈，下过乡，经过商，当过老板，周游新马泰台湾欧洲许多国家和地区。茅台酒喝的多点，他说：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当家做主，要好好挣钱养家糊口。再就是要有理想，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是个人，但你是个男人，就不能满足是个人！你还要当人才，有主见，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当鸡头，干实事，还有能我说了算。
   优秀的传统文化不能丢，要继承，还要发扬光大。对过年的走亲访友，有人认为麻烦累人，跑的没意思，把礼提过来提过去。我不赞同，平时也可能大家常见面，也有的不经常见面，过年了，晚辈向长辈拜，女婿外甥女儿，向丈人家舅家娘家拜年，朋友互相拜，还有向军烈属拜年，再就是许多纪念缅怀先祖的丰功伟绩，或者寄托亲情思念之情的所有活动，都是好传统，不能丢。如果说晚辈向长辈表达尊敬之情的拜年，都没了意思，向先祖祭拜，上坟送纸钱都没了意思，哪什么有意思！有人说的所谓没意思，可能就是人常说的”一步距离近，二步距离远。”  有的亲戚隔代，一些人不乐意来往，又碍于面情，不能不，就觉得没了意思；还有些“一步”，因有矛盾，不愿意来往。中国有句古语“有来无往，非礼也。”人家不来，你也可不往。  就是兄弟姐妹之间，没了比肩手足之情，也大可不必勉强。都不要做没意思的事，把自己累了。过年就过个高兴，图个快乐。
   再说过年，纯粹是警示自己，时时留意处处用心罢了。
                                                                                                                                          2015年正月初六晚 22点

附：过年的感觉
      王来石

正月初六，是赵王镇东西两堡子约定待拜年和送灯的传统日，也叫拜年灯笼会，我们一家去，东村有我妹子家，去送灯，西村是我妻子姐家，是拜年，昨天妻子先去了姐家，今天我们就都去妹子家。大儿子和媳妇孙女先坐公交车走了，我和妻准备骑电摩走，这时在延安工作的学生来拜年，我们斟酌就不去了，妻子就做饭，有人给学生打电话说家里来人，学生就硬不吃饭要走，送了学生，我们还是骑车走到半路，妹夫打电话，我说，不用等，你们先吃，妹夫说剩几道你们吃几道菜。昨晚，网友说，正月里跑来跑去走亲访友，过年的感觉是一个字“累”，再就是感觉真没意思；还有个感觉是自己真的又老了一节。
   今年大年初一上午有雾霾，就起床晚，以前我父母亲在世，会把新衣服放在被窝里，早早给我们暖上，并催我们姊妹们赶快起来吃长面，然后叫我们到外面去，看人家放炮，完成老师布置的抄对联的作业，再是看村委会敲锣打鼓给军属拜年。记得父亲多年放炮都不是放，而是每次用斧头砸三个，说是这样声音大。我成年以后也砸过，把在锅台炕干燥的大炮放在门前的石头上，用斧头对准，然后侧过身子用力砸，声音的确很大，震的耳朵嗡嗡响半天呢。
雾霾散去，我回农村家打麻将，初二初三走亲戚，还有两家孩子结婚都是“搭情”礼到就走人，初四我家待拜年的女婿外甥。初五还是洋人的现在中国人认可的“情人节”，我去看望正月初三因骑摩托车去拜年而摔伤的朋友，翻看他桌前的《本草纲目》木纲，得知皂荚是上好的药材，原来我只知道把皂角捣烂洗衣服洗头，便饶有兴味地来到学校操场边粗壮魁伟的皂荚树下，扔砖块木棒打皂角，有时扔几次砖块，也打不下来一个，也有一下就打下几个皂角的，大过年的校园空无一人，只有我好像回到童年，成了调皮的老顽童，还把一小块木板扔到树梢架在了上面。一会儿就扔得头冒热汗，歇下就捡拾地上的皂角，不觉得就装了一大袋，甚是得意。回县城家，看见茶几下有一朵精致的玫瑰花，就拿起来插在花瓶，放在电视机旁边最显眼的地方。问哪来的，方知是大儿子的同学和女朋友来时带的。才想起长时间没有见过的乡党也是在学校教过书的同事妹，中午在网上约今晚跳舞，我说拜她为师呢，就给她打了电话，她未接，也没回电话，可能忙，或者身不由己，我知趣没有再打。
饭后大儿子被同学约走，孙女朵朵与母亲去睡觉了，我就妻子观看电视剧《母亲，母亲》，外边的鞭炮声不断。又拉开窗帘，看夜空多彩的炮花，我说，明天才送爷呢，妻说，是初五晚送，一年就这样又过去了。年前，一过腊月二十三，天天忙活，打扫卫生，赶做家务零碎活，还有割肉买菜，蒸包子，包饺子，再就是年根给孩子大人购买新衣，拖到年根就是想购买打折的便宜，大过年的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觉得对不起观众，就到市场转了几次，终于下了决心，先在人人家超市购买了单件西服，打折后又讨价还价185元；第二次又去，配了一件衬衣99元，还购买了一双打折的断码皮鞋也是99元，就感觉今年豪华奢侈。多年我有个愿望，想给自己弄个像样的书柜，但一直没实现，今年铁了心，就和小儿子到家具市场转，一问像样的都是几千元，就舍不得，后来转钟楼南边，花380元购买了一个铁皮文件柜，朋友看见说，用这个做书柜，样子不好不说时间稍长容易掉漆皮，我说吃饭穿衣看家当，又花一百元把老同学专门书送给我的梅兰竹菊四幅画装裱，悬挂于小儿子房间；加上去年购买的一台电脑桌一把座椅，算是给我布置了一个读书阅览的空间。我很满足，也很快乐，因为是用自己的能力换来的，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微不足道。晚上没去跳舞，却看了几集电视，剧中的婆婆与儿子刚刚续弦儿媳金国秀的较量，颇耐咀嚼琢磨。人间百态，世故人情，可窥一斑。还要说的是正月初一下午大儿子两口和孙女朵朵回来，给家里带来了乐趣，九个月大的孙女朵朵，刚刚呀呀学语，已经会清楚地叫妈妈，也会招手再见,，但与我们几个月没有见很是生疏，我们要抱抱，她就哭，说明亲人也要常见面，多走动，感情需要培养。初四那天，待亲戚，家里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人，显得狭小拥挤，小朵朵觉得新鲜好奇，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大家逗她，她小嘴张张，很清晰地叫了一声“奶奶 ”，几位姑奶奶兴奋的脸笑开了花。
   放寒假了，发绩效工资，一个学期我是四千一百四十元，加上去年的没领，一共九千多，我取了八千，给妹妹腊月26日还了五千，这是三年前购买房子时借的。腊月把二十几颗桐树卖了二千三百元，加上卖玉米的钱，给水泥厂的经济紧张的妻姐归还了五千。2012年内给两个姐姐归还了共计一万二千元，共计还账二万二千元零碎帐，我感觉轻松多了。从心底里非常感谢我的亲戚朋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出力出钱帮助了我们。 2012年6月在工资卡上取一万五千元装修西安的房子，工资卡上面的钱，我没有取过一分一文，全部积攒用来还账。去年的正月，我们一家坐在一起，特意召开过一次家庭会，会上要求每个成员都要说说话，总结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再就是作自我批评。今年没开会，但我曾对小儿子说，2012年，我们家有了第三代，西安还装修了房子，房子虽小，但你哥三口有了立足，我们一家大大小小，平平安安，是幸福的一年，2013定会再上个台阶。
   过年开始直至今天，从我一个人身上已经花费最少在三千元以上，我很知足。躺在县城家里的床上，望着窗外的灯火，说实在话，几年前我根本没有想到，城里我也能安个家。在父母亲的遗像前上香膜拜，总想掉眼泪，父母亲如果多活几年，看见在城里我们也有家，该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呢。
过年忙活，礼拿来提去，跑了不少路，感到累，但累的实实在在，加深的是亲情友谊。如果能放下浮躁少点欲望，退一步考虑问题，就不会感觉没意思，没意思是年纪大了，过年次数多了的缘故，乐要自己体会，也要自己找。娃娃一年又一年要长大，大人一年又一年地要老去，是自然法则。人常说，年难过，年年过。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春节还正在过呢，怀平常之心，眼前可能无不美好。
                                                                                                                                                               2013正月初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