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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十月一,妻子早晨上班前一再叮咛我,说是今天无论如何要把坟上了。怕明天下雨,坟地泥泞。于是我提前回家,决定在午饭前行动。
' e; j& P2 C; R# M* G5 \( ^7 [ 11点半多,我在村北父亲的坟茔前烧过纸钱后,按照不变的路线就是到村东给父亲的奶妈,即我们的奶婆以及爷爷奶奶“送钱”。3 _6 a! E! r3 |! h0 a- a# _# t3 b
奶婆卒年九十多岁,家在和我们一河之隔的西索村。听我的奶奶说,命途多舛的她,五十岁时,在七天之内送走了丈夫和儿子。丈夫的去世,儿子的夭折,白发人送黑发人,奶婆是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顽强的活了下来的。小时候的我,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我整天饿着肚子,有事没事的就往奶婆家跑,目的是想蹭顿饭。一进奶婆的门,奶婆就让我自己炒鸡蛋吃,这可能算我记忆中最初的美味佳肴了。吃完鸡蛋后,双目失明的她就开始给我叮咛她说了无数遍的话题:“婆以后死了操心给婆烧纸着”。我当时没有多想,就满口答应了。十九年来,奶婆的这一“重托”,我始终没有忘记,每逢“节日”,总是给她烧完纸钱后,才给我的爷爷奶奶送钱,我知道,天国里的爷爷奶奶一定会谅解我的。
& ], ]; b9 P( Z [9 w& p0 U/ G 在西索村和我们南索村相邻的墓地里,已经看不到成群结队的祭祀者了,依稀看到的只有几个男女的背影和乱飞的纸灰。朔风呼呼的吹着,吹灭了奶婆坟前我点燃的蜡烛,我将印着毛主席图像的,面额500元的冥币,一张一张的送往火堆,划过的纸钱在空中飘飞着,我知道这是奶婆在拾钱。我想奶婆若在天有灵的话,拿着这些冥国人民银行发行的纸币,一定会含笑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遗愿实现了,经历了三个朝代,但一世贫穷的她,会拿着这些“毛爷爷”,心满意足地,红红火火地过日子了。
7 c& R- [& I0 g2 T) k 离开坟地后,我突然这样想:
# }/ q5 G' C# _: Q 高楼万丈平地涌,; p* o q, ^) c6 T: b
都是改革开放功。- q, B/ ^7 ]) z" o) ]
奶婆活着受可怜,
# B4 |( d5 C. q 死后感谢东方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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