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o, p- C: y7 t今天下午下班回家,顺便看看母亲,因为好几天没见她老人家了。) S# h% X7 {( }: c1 V
还未进门,隔着门帘子的母亲就叫我的乳名,招呼我并让找个板凳坐下,我没有找见板凳,只是在屋里转了转。
; X) c- w2 j4 z- j' D9 T3 a “得是没有烟了”,母亲看我在口袋里摸着,我还没有醒过神来,只听见她呵呵的笑着。我赶紧掏出纸烟,给母亲点着,随便自己也抽了一根。" |) |# q9 d% d1 G( A5 x9 b
母亲的脑血管病和抑郁症已经十八年了。这些年来,每次下班回家听到的都是她叹息的声音,看到的都是她用一个扫炕笤帚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抽打着,以便缓轻疼痛的症状。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又无可奈何。
! I0 M+ d+ r. [8 k 八月底,我看母亲时,她躺在床上,一边抽打,一边不停地喊着“爷呀,爷呀”, 发炎的眼睛闭着难以睁开,其痛苦的样子令我无法忍受。8 S& ?' x; f% D' m1 K* z' z
无意间,我检查了母亲的用药,发现“拜.阿司匹林”药没有了,我就问她啥时没有了,她说时间长了,我问她到底有多长时间,她只是说时间长了。我立即回家把我吃的药给母亲拿了一盒,并在村诊所买了一盒“氯霉素眼药膏”,亲自给母亲点上,临走时我反复叮嘱母亲:“这个阿司匹林很重要,一定要操心吃,它比你吃的饭重要”。
D3 `/ M! O4 s: m; H “阿司匹林是稀释血的,你吃了以后,你的血就变稀了,血稀了就能流到你大脑的,缓解供血不足的症状”。我用不专业的语言向母亲解释着,她也微微点头,不知是同意我的解释还是表示以后要按时吃药,我就不得而知了。中秋节那天,我看母亲时,怕她断药,又给买了两盒。9 J7 M. e7 z, q3 F; h# N) r9 R
今天母亲罕见的笑声令我兴奋无比,抽完一根烟后,我又给她点了一根,并倒了一杯水。母亲说她不渴,我又借机说:“不渴也要硬喝”。听见我这句“废话”,母亲又嘿嘿嘿的笑着。
$ j4 S, z/ w6 W “不渴也要硬喝,你吃的那些药,副作用都是要从尿里排出的,你一老不喝水,那些毒素就没办法排出”。我又用不专业的解释给母亲聊着,并叮嘱她一天至少喝三缸子水。' g' d \! E U9 M7 [3 O1 x
近二十年来,满脸“旧社会”的母亲,即使脸上的笑容都难以见到,何况笑声。今天母亲的笑声,令我感到意外,令我感到欣慰,我隐隐觉得,她已经告别痛苦,因为从来不承认自己病“好了点”的她,破天荒的回答了我“得是好了点”的问话:“恩,能好一点”。 2013年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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