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靳应禄 于 2011-6-25 07:2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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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H+ H# B1 Y* S- t3 A. u 国际英雄郑定富 郑定富是国际英雄——这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骄傲,也是我们部队的骄傲。曾作为郑定富的部下,我感到很荣幸。 那一年,郑定富副营长带领我们先遣小分队赴怀来县桑元村为部队设营。 当地群众非常热情,三番五次找上门来要与我们联欢,实在推不过了,只好答应——不是我们拿架子,我们任务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来的人很少,基本没有文艺骨干。 联欢晚会在桑元中学举行,在能歌善舞的桑中文艺宣传队面前,我们这个设营小分队自然是力不从心,出了仅仅三个节目其中还包括一个大合唱……这时,桑元大队党支部书记提议请郑副营长讲战斗故事。其实,我们也想听。便一齐鼓掌。只见郑副营长在缓缓站起的同时,表情凝固了,尚未张口,眼泪却流了下来。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沉寂了好一阵,郑副营长才结结巴巴地说他从来不愿再讲战场上的事——今天就破个例吧。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活着,许多战友牺牲了。 ……那次战役是在凌晨打响的,爆破班的新战士郑定富当时正发着高烧,虽然随部队一块出发,开始却一直没派他上。敌军阵地前沿的碉堡全部被我们炸掉了,部队正在冲锋,突然,一个暗堡的机枪响了,火蛇吞噬着战士的生命。此时,二十个爆破手已经牺牲了十九个。参谋长喊了一声“郑定富”,还没等下命令,一直在待命的郑定富已明白责任之所在——战友在一排排倒下……他应了一声“到”,便跃出战壕,就地一滚,消失在夜幕中。十来分钟,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敌人的机枪哑了…… 不知过了多久,业已失去知觉的郑定富突然被机枪声震醒,睁眼一看,原来自己正躺在一个新暴露的暗堡上。他下意识地一摸,还有三颗手榴弹,不由大喜,便将三颗手榴弹捆在一起,居高临下,稳稳当当地送进了枪眼,迅速地朝旁边滚去……醒来时已躺在野战医院里——他被朝鲜方面授予青年二级爆破英雄,时年十九岁。他的事迹上了《志愿军英雄传》,他与朝鲜崔镛键副委员长碰杯的照片刊在《人民画报》的封面上。 郑定富是国际战斗英雄,却丝毫不摆谱,我与其近距离接触仅两周时间,其给我的印象是忒朴实、忒爱兵,尤其是他考虑问题的周密性,对我可以说是起了言传身教的作用。他每天在各个点论流吃、住,那里人手不够了他就顶个数。当时分配给我的任务是为全营“号”房子,“全营分散,连、排集中”是他给我定的大方针。所谓分散,就是各个连队距营部相对要远一点,用兵法解释就是“互为犄角之势”,同时也便于出操;而集中是指各个排距离连部要近,各排所属的班相对要集中——我们借住的是正在使用的民房,而不是连片的空房,更不是照规划新建,不仅如此,还有政治的因素,说起来难度不小,但最终上级还是满意的。何以见得?几个月后大部队迁来,部队首长认为我们营的布局很合理,遂以同样方案将司、政、后设在了桑元,我们营便移驻黄营。 其实,后来我还发现郑定富的一个大特点:记忆力格外好,好得让人难以置信。一次,我出差路经老部队,刚踏进部队借住的北京万寿寺的大门,迎面撞见红光满面的郑定富,我急忙行礼,同时喊了句“郑副营长……”与其同行的郑福贵处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喊副营长可不成,现在是副师长了”——我早已离开部队,自然不知情,再说那时军衔已取消,全军上下佩戴一律的红领章,从这上面是没法辩认级别的。郑处长和我是老熟人了,我当上司时他是军需助理员,我们常开玩笑。我回他:那是给你当副师长,给我只当过副营长。郑定富大笑说:有道理,有道理。下来的话简直让我不可思议,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又相隔了十几年之久,他不但能叫上来我的名字,道出我的职务,连那年桑元设营本来要评我们当先进不成是因为我们那位叫刑连万的班长枪走火的事都记的清清楚楚,而且还能不假思索地讲出七连的夏守如、王守琪也是陕西户县人,问他俩现在干什么——他在任副营长之前当过好些年的连长呢,将带过的兵能记的这么准、这么细,实在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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