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南山夜话

又是一年一度的立冬日，依例有雨，去年是，今年也是，从夏启时便如此。
$ }/ \) }: i! Y6 C+ D, a0 D今年的立冬，似乎有了惊雷，然而人们似乎并未听到。然而三十年前的立冬是确有惊雷的，因为我那个时候正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野外，然而却并不知何去何从。漫无目的的游走，状如一个孤魂。住所是没有信心回的，接二连三地落魄失意，不知道怎么面对。内心的凄冷远比立冬的寒冷凉了许多，游荡了多时，于是坐上一辆土旧的老爷车，走上一条望门投止的异路，逃异地，期得一丝异样人生。然而身上仅有的拮据希望还是断了，于是中途下车，像风一样自由了。
什么都不想，便什么都不做，一无事事的日子，便也被我活成了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就弱不禁风，对于内心还是外界，少了很多抵抗力，仿佛就会訇然倾倒。无论物理性还是生理性倾倒，都会成许多人的谈资笑料。其实愈惧怕愈发作的早，笑料是已被验实了的。恶疾大抵是被自己吓死的，倘不晓得，尚可攘续，亦未可知。于是每日里遇到的就是熟人、朋友、同事的遁恶的眼光，恶而不遁至今的，唯一的便是自己的家人了。这便是自己人生的立冬了，和自然节气偶合。
9 Q) E9 x2 g. {% {. m% G. h社会是一门科学，科学很大程度就是客观存在，存在即合理，趋利避害是人的客观存在，所以也是科学。倘若真有趋害避利的，一则是血缘关系，被道德所绑架；二则是奇货可居，利益共同体；三则是责任使命，那便是真英雄。真英雄我是未遇到的，自己又非奇货，便少了居的企图。唯一的便剩下家人无所顾忌地陪伴，走过了风雨飘摇的人生阴霾，亏欠的客套便也无从说起，倘若真的要说出口，总觉得虚伪了许多。天有三光日月星，地有四季春到冬，有人出生就在罗马，一生是莺歌燕舞的春天；有人出生就是骡马，一生就是云烟雾罩的冬天；有人有春有冬，阴差阳错，柳暗花明，成就了人生的四季。先富起来的人可以趾高气扬地嘲笑先贫起来的人，夜门不惊的人便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嘲笑朝笏夕囚的人。春嘲笑冬的一穷二白，冬嘲笑春的花红一落，似乎四季充满了笑料，人生便也充满了笑料。有嘲笑贫贱如洗的，有嘲笑为富不仁的，有嘲笑作奸犯科的，嘲笑者是厌恶心态，被笑者是屈辱心态，嘲笑的和被笑的，其实自己并未开心起来。很多时候笑是代表一种表情，不是心情。村人住进公寓，便以为自己是城里人，其实是把大宅院换成了鸽子笼，孰得孰失，有炫耀的资本么？奴才保管了相印，其实并未做了高官，依例还是奴才。
自然界的四季周而复始，是公平的，人生的四季掺杂了人为因素，便不公平了。有一路长红的，有一路长白的，有先红后白的，有先白后红的，世人往往以成败论英雄。成败是客观存在，宛如四季，然而英雄是自己心中臆想的标准，并无固定模式。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塞翁失马，塞翁得马，祸福所倚，任君笑谈。
! q( X- G: m5 i0 O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游戏里的，当你落魄时总有一群猪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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