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院子的一棵石榴树

長河25

    大约四年前吧，一个开春的午后，我到远门叔父家串门，他正在后院拿着斧头破柴。我一看他破的是一棵石榴树，树枝树杆树根差点全被砍掉，石榴树几乎成了一个木桩。我说这么好的树为啥要砍掉呢？叔父的回答非常客观:“为了种菜。”
! P0 G2 N7 }  K) ?1 h    经过叔父的同意，我将这根 “木桩”扛回家，栽在房前的西南角，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在这里栽了一个拴马桩。
* A- b! m! ]) X# b, P7 I* X6 q    我就没有指望它能成活。由于距离水源很近，它居然活了。头一年长出了许多嫩芽，到了五月，开了许多石榴花，煞是好看，竟然成了院子的一道风景。
, y7 e& p% o& y7 U& w, [   我就没有指望它能结出果实，只要能给院子带来春色，夏天能给老婆的洗衣房遮凉就够了，谁知道第二年竟结出了一些果实。虽然很小，很少，但毕竟代表着希望和成熟。
   这一年的冬天，孩子喜欢的小狗“海龙”死了，我怕拉出去扔掉要经过街道有点难看，于是就埋在了石榴树下。第三年，暮春时枝繁叶茂，初夏时红花盛开。从门外望，像是燃烧着的烈火，又像是绚丽的晚霞。走近细看，树簇上的花，像一个个小喇叭似的。一阵微风吹过，花瓣中间淡黄色的花蕊在抖动。这情形，宛若一副绝美的油画，这此地，这此景，达到了出神入化！
3 h! A5 g# v! R/ H& y    掐指算来，今年可能是第五个年头，石榴树继续茁壮成长。大约阳历六月的一天早上，东隔壁的老支书转过来看了看这棵树，说是石榴树虫多，最好给果子的脐处，塞一团棉球，并抹上药，这样就可以防止病虫害。我想我压根就不想吃石榴，我只想看风景。所以这件事也就根本没有管。再说，我家前房后院种了好多菜，没有一样是打过药的，同事妹子开玩笑说我:“你家种的全是无公害蔬菜”。所以我也就不想给石榴树打药了。
# E1 B! |& ~1 O- m0 n, U, r) S1 R' ?      八月下旬的一天，我突然发现透过树叶，石榴树上果子疙里疙瘩，结了好多好多。因为我对它的果实从来不抱希望，所以也就很少搭理，有任其自生自灭的意思。
  V1 y+ o* e8 r3 U     中秋节的那天，我又发现枝上的一棵大石榴已经开裂，石榴籽露了出来。我想:开裂就开裂吧，反正我也不想吃。由于没有打药，地上的落果到处都是。
     前几天中午，两个打麻将的妇女从门前路过时，看到了树上的石榴，问我可以吃吗？我说你尽管摘，尽管吃。于是她们俩在树上摘了几个，其中一个说:“这石榴好哇，比我前几天在县城买的还甜。”听了这话后，看到树上许多开裂的石榴，于是我下午将好多大一些的摘下来，以防继续坏掉，但我还是没吃一个:因为我怕酸，我嫌咀嚼后的渣子太多。
2 p4 e' S& i1 w" z% l   今天下午放学后，有点口渴了。我试着剥开一个石榴放进口里，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种的石榴竟然不知道它的味道如此甜美。
  P5 Q! b! _" t  J+ W' q* h( ~6 f7 c   这石榴，每一粒的小果实都是那么光滑圆润,饱满的果肉里包着无数个红色的小种子，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剥开果皮，将籽放入口中,鲜美多汁，清爽可口。且甜中带酸,而酸中又带着丝丝甜意，我感觉十分惬意！
. q1 u4 i* A  i0 K; @! B' T     太阳西斜，被石榴压弯的枝条，在卸下果实后，变得舒展多了。树底下洒满了金黄的叶子。此刻我想起了皮日休《石榴歌》的诗句:“蝉噪秋枝槐叶黄，石榴香老愁寒霜”。这石榴，古人都如此赞美，我怎能对她等闲视之？明年，好生待它，等到秋黄，让朋友细细品味分享，“嚼破水精千万粒”！
     2018年10月15日傍晚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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