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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阳
7 B' K6 @) g# |, I. a4 X; ] 我送舅舅回家邦,来到渭河北岸旁。
6 @& E! ^# {, y: s* K 拿点什么赠给他?一辆大车四马黄。; V" F& r. ]- [, W
. ~8 V( l8 `5 D2 K! ? 我送舅舅回家邦,思绪悠悠想亲娘。
. N, O7 F/ _3 ^6 g' ^' N4 @ 拿点什么赠给他?宝石玉佩表意长。; e% Z2 [, Y7 S( d7 b* O0 _
原诗:《诗经.秦风.渭阳》
1 }; A' D$ _( Q/ a+ G' Y 我送舅氏,曰至渭阳。何以赠之?路车乘黄。; [1 y d+ x6 {! T" O8 u' p* C
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赠之?琼瑰玉佩。
0 W1 b8 E4 t- z注释: {+ f. ^" {0 A ~8 n
(1) 曰:发语词。阳:水之北曰阳。
, T) a( L. d5 ~2 T- z/ x (2) 路车:朱熹《诗集传》:“路车,诸侯之车也。乘黄,四匹马皆黄也。”+ p {; H$ c8 w: }0 O4 r
沧海诗评:; Y- m% m! S9 [
这是一首抒写甥舅情谊的诗,这个外甥是秦穆公的儿子康公,舅舅则是晋国的公子重耳,他要在秦军的护送下回晋国夺取政权,一展宏图。
* I9 \( Y# E3 r: B2 {8 c 重耳的父亲晋献公是个狠角色。他从父亲武公的手里接管了政权,也顺便接纳了父亲的女人齐姜。然后用士蒍之计,尽灭公族,巩固君位。奉行尊王政策,提高声望。攻灭骊戎、耿、霍、魏等国,击败狄戎,复采纳荀息假道伐虢之计,消灭强敌虞、虢,史称其“并国十七,服国三十八”,晋国在他的手里成为幅员广阔的泱泱大国,具备了争霸天下的实力。8 [$ F) b7 l4 B: b
秦穆公嬴任好是个雄才大略的好人。如果说秦襄公使秦国崛起,那么,秦穆公则使秦国走向文明和强盛。他即位(前659—前621)之初,正是齐桓公称霸、晋献公称雄的时代,秦国在东方诸侯的眼里无异于落后愚昧的蛮夷之邦。为了改变现状,他向晋国求婚,希望得到东方大国的支持。晋献公让太史苏用筮草算卦,结果不吉利;又让太卜郭偃用龟占卜,得到的是上吉之兆,断词是:“松柏为邻,世作甥舅,三定我君。利于婚媾,不利寇。”晋献公权衡之后,答应了穆公的请求,将女儿伯姬嫁给了他,缔结了千古流芳的秦晋之好。也正是伯姬的出嫁,改变了秦国的命运。因为,她有一份独特的嫁妆,这份嫁妆,就是陪同出嫁的国宝级智囊百里奚,百里奚又引荐了另一位超级智囊蹇叔。后来,在百里奚和蹇叔等人的帮助下,秦穆公成为叱咤风云的春秋五霸之一。
V* y- s2 m+ V h) [# Q 再说这位伯姬,嫁给秦穆公后,被称为穆姬,是本诗抒情主人公秦康公的生母。刘向《列女传》中,将她列入贤明传。穆姬的贤明一方面体现在她相夫教子,给秦国带来福音;另一方面,关爱兄弟及父母之邦,为晋国的稳定费尽心力。按《春秋传》的说法:晋献公强占齐姜,生秦穆夫人和太子申生;娶犬戎女胡姬,生重耳,胡姬之妹小戎子生夷吾;骊姬生奚齐,其娣生卓子。骊姬凭借年轻美貌,聪明机智,博得晋献公的宠爱。她陷害太子申生,申生自杀;又诬陷重耳和夷吾,两位公子出奔。晋献公去世后,奚齐、卓子相继即位,都被大夫里克弑杀。里克招重耳回国即位,重耳见政局不稳,予以拒绝。里克又招夷吾即位,夷吾也怕直接回去有危险,于是,找姐夫秦穆公帮忙。秦穆公派军队护送夷吾回国,当上了国君,这就是晋惠公。+ H- V7 a+ N! _6 G
晋惠公回国前,身为姐姐的穆姬嘱咐他回去后要好好照顾太子申生的妃子贾君,并把流亡在外的公子们接回国。结果,晋惠公把贾君照顾到了自己的床上,根本没接重耳等人。他答应给秦穆公五座城作为回报,结果,借口大臣们不同意寸土未给。晋国发生饥荒,秦穆公不计前嫌,送粮食给晋国;几年后,秦国也发生了饥荒,晋国一粒粮食也不给,反而认为是进攻秦国的好机会。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晋惠公的种种做为,让秦穆公夫妇见识了什么叫无耻小人,从而伤透了心。在这样的背景下,秦晋两国终于打了起来,这就是韩原之战。结果是,秦国获胜,晋惠公被俘。
3 z7 K6 `2 R- x; _ 晋君被俘,极可能被杀了祭天。消息传到秦国,穆姬急了,不管对晋惠公多么失望,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如果让他死在秦国,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罪过,对晋国也将是奇耻大辱。于是,她拉着年幼的太子和公主,登上后园的高台,在台下堆满了柴草,然后让人穿着丧服送口信给丈夫秦穆公:如果不放还晋君,就和孩子自焚而死。穆公震惊不已,无奈之下,和晋国讲和:收回河西五城之地,让晋国的世子圉留下来作人质,送还晋君。
5 C! G; j5 {1 I1 c2 R* r, ^ 为了修复和晋国的关系,穆公夫妇把自己的女儿怀嬴嫁给了太子圉。过了几年,太子圉听说晋惠公病重,怕一旦惠共死去,别人被立为国君,于是,丢下怀嬴,逃回晋国,不久,当上了国君,这就是晋怀公。穆公夫妇得知其不辞而别,对这父子二人痛恨到了极点,觉得还是贤名闻于诸侯的重耳靠谱,于是,派人找来流亡到楚国的重耳,亲上加亲,把怀嬴改嫁给重耳,然后派兵护送重耳回国,将晋怀公赶下台,让贤明的重耳成为晋国的国君。这就是《渭阳》一诗的背景。% |, A5 T/ @- X0 @1 `+ h
《渭阳》写太子罃(即位后称秦康公)送舅舅重耳回国。送到渭河边,路程可以说相当远了;赠送车马珍宝,赠品可以说相当重了。一方面,说明他对这位舅舅心存好感,希望进一步加深秦晋的友谊。另一方面,让晋国结束动乱、重振雄风,是母亲最大的愿望,而这个愿望就要在这位他由衷敬重的舅舅身上变为现实。这份见舅如见娘的甥舅之情,在冷冰冰的历史上,让人感到格外温馨。令人更感到欣慰的是,重耳没有辜负这份情义,回国后,成为晋文公的他,拨乱反正,选贤任能,励精图治,成为继齐桓公之后的第二位霸主。此后的晋国,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长期处于霸主的地位,成为春秋时代影响深远的超级大国。而这首《渭阳》,则见证了秦晋两国间一段血浓于水的历史。5 z" z. J6 s5 Q
伴随《诗经》的广泛流传,甥舅之情也被称为渭阳之情。而在秦地,舅家更是被恭敬地称为渭家。《韩诗》说:我见舅氏,如母存焉。见到舅舅,就好像看到了活着的母亲。《北齐书》记载:有为人师表之称的杨愔,小时候,舅舅问他读过《渭阳》没有?杨愔便大声哭泣,舅舅也跟着他欷歔生叹。这就是见舅思母的典型。
! F* d9 u- ]$ { 这正是:
' S b \ `/ o: Y; x: @ 打断骨头连着筋,血浓于水何须分。
4 i7 h7 E3 t# c) H8 u8 V 一首渭阳千年诵,甥舅之谊别样亲。2 X) o7 X: P6 M# y+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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