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腐败渗透小学幼儿园”的弦外之意

真言

昨日，应农业部之邀，作家二月河做了题为《文化发展与反腐败的一点思考》的演讲。二月河在演讲中表示，当下的腐败已经蔓延至多个社会层面，“是很大的挑战”。他说，腐败甚至渗透到一些地方的小学和幼儿园。“有的幼儿园小朋友和老师说，阿姨，我爸在煤电公司工作，你要是缺煤了就和我说一声。在小学阶段，一些小学生晋升班干部享受特权，可以免交作业。”（新京报，3月12日）
在“老虎”“苍蝇”一起打的整肃吏治大背景下，任何有关反腐的新闻都具备成为舆论热点的优秀潜质。以“帝王系列”历史小说《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为读者熟知的作家二月河，近日谈及反腐时表示“腐败甚至渗透到一些小学和幼儿园”“小学生班干部享受特权可以免交作业”。对于这种看法， 有人拍手叫好，认为一针见血地道出了反腐形式的严峻性和复杂性，也有人则对小学生班干部享受免交作业的所谓特权是否属于腐败表示怀疑，认为“腐败渗透到小学和幼儿园”的说法有些耸人听闻。
二月河是在谈及“文化发展与反腐败”时说到这一点的。应该认识到，二月河的重点或许不在于批判腐败对小学幼儿园的“渗透”以及小学生班干部享有免交作业的“特权”，而在于提醒公众关注腐败背后的社会生存土壤，以及从这种土壤中生成的社会文化生态。二月河是著名作家，其“帝王系列”历史小说涉及到不少“反腐”之处，这对于当下认识腐败、遏制腐败、清理腐败具有积极借鉴意义。这或许正是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去年邀请他参加“聆听大家”访谈的原因。
相对于一些地方官场“家族式腐败”“系统性腐败”“塌方式腐败”的政治生态恶化局面， “一些小学生班干部享受特权免交作业”看起来似乎算不上多么严重的问题，再说了，“享受特权免交作业”能否称为严格意义上的“腐败”也具有商榷空间。但是，在“反腐要标本兼治，当前以治标为主，为治本赢得时间”的务实原则下，在“壮士断腕、猛药去疴”的果毅态度下，从那些“塌方式腐败”背后的沉沦政治生态中，我们也能管窥其社会生态的健康指数之糟糕。而“腐败渗透到一些小学幼儿园”“小学生班干部享受特权免交作业”，无疑是反腐败事业深入推进必须正视的“社会生态”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腐败是公共治理的毒瘤，其形成并非“一蹴而就”的，往往跟社会生态之间具有某种隐秘的联系。比如，“有的幼儿园小朋友和老师说，阿姨，我爸爸在煤电公司工作，你要是缺煤了就和我说一声。”小朋友说出如此令人错愕的话，是天生如此吗？显然不是。家庭的熏陶（甚至授意）、社会环境的浸润、小伙伴们的攀比甚至老师的“循循善诱”，都在微妙地起作用。虽然“班干部可免交作业”并非多大“特权”，甚至这种“特权”还会对学业发展造成不利，但这种情形显然容易在小学生心目中种下“做官有好处”的种子。比如，有小学一个班40余人竟有近50个“班干部”，有小学生直言理想是“做贪官，因为贪官有很多东西”，如此社会生态与当下官场生态之间，无疑存在某种“你懂的”的吊诡联系。
读懂“腐败渗透到一些小学幼儿园”的弦外之意。鉴于社会风气与腐败现象之间是相互影响的关系，对于反腐败事业而言，同样要注重社会生态的清理、 净化。腐败如幽灵一般，无微不至，小学幼儿园本该有的纯净风气也受到腐败的渗透、侵蚀。当下，反腐败面临前所未有的复杂严峻形势，面对腐败现象，“秉刀斧手段、持菩萨心肠”，雷霆万钧的霹雳手段固然必要，更应对腐败现象背后的政治生态和社会生态进行净化，培育山青水秀的政治生态和公平正义的社会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