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笔记】大武宏传奇
武宏曾是我们的师长,后升调到兵种任参谋长,其有不少的故事,颇具传奇色彩。那个“大”字是日本人给加封的,其不仅人高马大,而且名声也大,当年在太行山抗战,小日本只要听到“大武宏”的名字,会吓得屁滚尿流。 新兵训练结束补入老连队那天,营长正在给我们新兵讲话,突然喊了声“都有了——立正”便向左转,接着跑向三十米外的几位军人,立定,敬礼,报告……我有点纳闷:少校怎么向大尉报告呢?及至走近,才看清来者不是大尉,而是大校。我不由吐了一下舌头。被营长瞅见了,指着我喊“出列。”厉声喝问:扮什么鬼脸?我如实报告。大校先乐了,说“听口音是陕西乡党啊!一只眼(那天,我左眼患麦粒肿,蒙着纱罩)应该看的更准,不过可能看不远。”引起一片笑声。这时,营长说“请师长作指示”……我不由睁大眼睛,在新兵连听到师长不少的传奇故事,还说不容易见到师长,可是我到老连队头一天就见到了,应该说够幸运的。 在老连队,我听到师长更多的故事,最为传神的有四件,第一件是逮着日本兵,少了“切西瓜(砍脑袋)”,多了“打活靶(圈在山髂用机枪点射)”。第二件是抓了个俘虏夹在腋下疾奔回来一看,俘虏给吓死了。第三件是傅作义坐镇北平时,曾悬赏重金买武宏的人头。解放后傅作义欲会武宏一面据说征得毛泽东主席的同意后才得以成行。第四件是讲师长要军衔的事,说师长与政委一块从人民大会堂出来,一辆华沙牌轿车奉命来接政委却拒绝师长上车,政委急忙作解释欲让师长上车同行,司机原则性很强,说“华沙”只拉大校以上,上校没资格……一气之下,师长迳直去找兵种陈士榘司令员发脾气说“要不我不当这个师长,要不给我添颗痘即一颗星(时值军衔改革前夕,否则军衔与职务不会脱节)”。笔者到地方后,单位一位同事是天津宝坻人,听说我曾是武宏的部下,又给我告诉他们家乡谈论武宏的两件事。一是日本兵有“要不……让他出发撞上大武宏”的咒语。二是我部在天津小站有一个营在种稻子,初,社员(村民)甚是淡漠,不太配合,后听说是武宏的部队,便热情有加。 部队编制有政治干部和军事干部,应当说党委书记理所当然由政委担任,可是我部很特别,党委书记却是由武师长兼任——这足以说明其在部队的威望。 在突出政治的年代,强调军事要给政治让路,当时的“天天读(即每天一个小时的读毛主席的书)”时间是雷打不动的。有一天,山洪冲垮了路,运输中断,担任修路的五连指导员以正在“天天读”为理由没有马上组织抢修,武师长大发脾气,立即将这位指导员撤职。 1967年秋,我进北京采购,乘车路经天安门瞥见观礼台前写着“打倒官厅的陈再道”的巨幅标语——我大吃一惊:陈再道是大军区司令员,官厅当时只驻我们一个部队,这分明是指我们的师长么。一回到部队我马上询问怎么回事。原来两天前,地方某造反派组织欲冲击我们的司令部,师长安排两个连武装警卫,一亮相便将造反派吓了回去。造反派心不甘,把标语刷到了天安门广场。别说,这一招还真灵,中央文革和中央军委还真来人调查过呢!不过,我们的师长受到的不是批评而是表扬。 我们驻在怀来县说是临时待命,可一待就是几年。“上级没任务,我们找事干,时间不能浪费”——这就是武师长的指导思想。我们是特种工程兵,设备是一流的,凭此优势,我们在邻县开了个锰铁矿,支援工业建设的同时,也练了兵。时值“文革”的非常时期,企业开工严重不足,首都的冬季取暖用煤告急,我们便在大同开了两个煤矿。还在官厅水库的滩涂办了个几千亩大的农场种稻谷,然后又用稻草喷丝织布……我们部队被评为全军“五·七”道路的典范,事迹上过《人民日报》呢! 文化大革命期间最为活跃的当是文艺宣传队了,当时郑重其事的叫法是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如此冠名是政治使然,是只能宣传毛泽东思想而不能夹杂毛泽东思想以外的内容的意思。1967年,中央春节拥军慰问团赴张家口演出。说是中央慰问团,实际是临时抽调了几个文艺团体如中央乐团、红旗越剧团、芭蕾舞团等单位的一些文艺工作者。我们的武师长给驻在张家口的贺军长打电话说顺便给我们也演几场,说顺便是因为顺路——却吃了闭门羹。慰问团的负责人说他们只给军级单位演。言外之意就是我们这个师不够格……据说贺军长做工作说可别小看我们这支部队,他们算是给了贺军长面子但答应只演一场。武师长很不高兴,本想回绝,又碍着贺军长的面子。遂变了主意说:不来便罢,来了要让他们(受感动)哭着回去。那天,宣传队一下火车便被震住了,在军乐队的伴奏下,士兵列着队(足有一里路长),师长和政委率司令部全体人员前往迎接。由于年长的首长们弃车步行,虽给宣传队备有大轿子车,他们也就不好意思坐了。晚会开始前,我们给演出队赠送了数千枚“毛主席纪念章”,整整齐齐地别了满满一条军用床单——这在当时可是了不得的事,因为那时获得一枚普通纪念章都不容易,何况几千枚,而且个个都是精品。饭菜的丰盛自不必说,加上近水楼台官厅水库的鱼简直让他们赞不绝口。还有更让他们感动的呢!当时,全国学习解放军、敬仰解放军,戴一顶军帽感到是时髦事儿。在张家口,演出队每人获得了一顶军帽和一双军用鞋,很是高兴。而我们赠给他们每人一套最新式的草绿色军装,外带一个军用挎包和一条腰带,的确让他们感动得流泪—— 竟一连演了七场。不仅如此,以后,他们又来了几次。全是志愿的,而且来的不乏“尖子”(那时不叫明星),其中有胡松华、才旦卓玛等。 1974年,我到北京出差回到我们的卫生队,几个战友约我去兵种大院看关于武师长的大字报——我只知中央已明令禁止大字报上街,他们说是内部批斗,大字报全挂在室内。当时正值“反后门”高潮,一次开大会,时任党中央副主席的王洪文在台上作报告,坐在台下的武师长(时已调任兵种参谋长)嘀咕了一句“走后门也不是干反革命”,被坐在身后的两位记者听见汇报了。这一下可不得了,算是捅了马蜂窝,王洪文挟持主持军委工作的叶帅,叶帅只得亲临兵种宣示……幸亏毛主席及时拨正方向,毛主席说:前门进来的不一定称职,后门进来的不一定不称职。才使我们的武师长得以解脱。(作者简介:靳应禄,兵器部惠安史志编辑,陕西省民俗学会理事,上林苑诗词楹联学会会员,被聘为鄠邑政协文史资料征集员、西安市“非遗保护中心”民俗文化研究员、香港中民影业文学顾问。系陕西省老法协法律工作者。微信13991180571)
武宏,咸阳周陵乡司家庄人,生于1923年10月,2017年2月5日逝于北京。14岁于家乡路遇贺龙二方面军邓(华)宋(时轮)部,因个头高大,自愿随部入伍,15岁入党。历任冀东军区排、连、营、团长,后任冀东军分区独立团团长(游击大队长)。长期坚持于冀东平原抗日前线。解放战争期间,长期活动于津、唐、燕山地区,多与时国民党军傅作义部游击周旋。后任十九兵团某部团长,参加了解放太原、兰州等大型战役。抗美援朝入朝参战任团长、副师长。一生参战无数,多处负伤,战功卓著。55年授上校军衔,64年进授大校军衔。1988年绶二级光荣勋章。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因国防建设需要,随部队整体由六十五军195师整师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建筑第五十二师。任副师长、师长。领导指挥了重大国防重点工程,善于精打细算,灵活用兵,成绩辉煌。后调任工程兵参谋长,继而升任工程兵副司令(又兼工程兵后勤部部长)。随军委总部机关90年代改制,任总参工程兵部副部长,于1986年离休。在今年二月五日逝世后,习近平总书记,李国强总理等国家领导人敬献了花圈挽联。 {:7_381:} 武师长是陕西的骄傲,值得大书特书!{:7_381:} nanshnyun 发表于 2017-3-24 15:41
武宏,咸阳周陵乡司家庄人,生于1923年10月,2017年2月5日逝于北京。14岁于家乡路遇贺龙二方面军邓( ...
我们不是在官厅训练吗!听排长讲,1964年大比武的地点选在官厅,这儿海、陆、空皆可展开。罗瑞卿是总指挥,我们的武师长是值班——尽地主之责。
我在二连当上司(给养员)时,武师长顺路在二连吃了一碗面条,赞不绝口,不久就将该炊事员调到了师部小灶。这个炊事员叫王培义,是我们老乡。王培义的厨艺绝对一流。有人问我的面条为什么做的那么好?近水楼台么!:lol 关注 发表于 2017-3-24 19:33
谢谢关注并问好。:handshake 观沧海 发表于 2017-3-25 12:19
武师长是陕西的骄傲,值得大书特书!
说实话,我们这个部队在陕西征兵,我们这批是第一批,我们的工作十分重要(不是说别的部队的工作就不重要),除了保密的国防工作外,仅在北京,我部翻修中南海、翻新天安门、修建毛主席纪念堂等,陕西兵的诚实、勤恳、厚道给首都人民及各级部门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靳应禄 发表于 2017-3-26 08:25
我们不是在官厅训练吗!听排长讲,1964年大比武的地点选在官厅,这儿海、陆、空皆可展开。罗瑞卿 ...
王培义,瘦高个,大眼高鼻梁,颧骨嶙峋红脸膛,印象深刻!不知如今在何方? nanshnyun 发表于 2017-3-26 09:38
王培义,瘦高个,大眼高鼻梁,颧骨嶙峋红脸膛,印象深刻!不知如今在何方?
你说的没错。培义从煤渣厂退休,身体还可以,但有白内障,视物模糊,看不清我人,能听出我声。:handshake
培义事炊是高手,由于文化低,复原后全干的是体力活,比较辛苦。遗憾的是没能发挥炊事的专长。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是高大的武宏打的日本鬼子鬼哭狼嚎。醒来后我在想完全可以拍个电影嘛!{:5_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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