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笨笨，笨
本帖最后由 陨石雨 于 2015-1-23 18:25 编辑我家的笨笨，笨王来石 一
笨笨失踪快两年了，我们确信是被人抓住，卖给走乡串户的收狗人，或者杀了。笨是一只忠实主人的狗。很愧疚，妻也常说对不起它。
小笨笨是十多年前，从妻子妹妹家带回来的 。笨笨，杂种狼狗，尖嘴，耳朵竖直，眼睛红黄，背部黄毛，肚子毛白，体型不大，有点像狐狸也有点像狼，既有柴狗的忠厚，又具有狼的野性。多年都拴在西山墙外靠隔壁的土房边，几块砖磊了南北短墙，四页大红瓦棚顶，西靠墙，面朝东，给窝内铺垫一大把麦草，算给笨笨建造了冬暖夏凉的安乐窝。我家院墙不完整，有笨笨，晚上就可以呼噜呼噜睡，院子的杂物也就乱扔，感觉安全，夏秋收获季节，晾晒的小麦玉米，晚上也不收。父亲说，狗有绳，拴上的就崴；浪狗子，见面熟，谁它都认识，眼睛花不崴。笨笨拴了多年。有人进了前院大门，它就开口，我们就知道。对门媳妇和妻子要好，年轻是初中同学，打交道频繁，但每次到我家，笨笨都要叫唤告诉我们。对门说：“天天来，有时一天来多趟，笨笨都不认我。”只要和我有血缘关系的，笨笨从来没有咬过。 女儿出国留学，两年后回国探亲，笨笨见了，屁股和尾巴摇得像拨浪鼓，像久别重逢的亲人，女儿把笨笨揽在怀里，又给它拍照。
父母亲在世，天天操心喂狗，人吃三顿饭，笨笨也吃三顿食，夏天给笨笨喝凉水，冬天喝热水，吃饱喝足了笨笨就蜷在窝内睡觉，那时，笨笨也享福了。母亲父亲住到南边屋子后，笨笨有妻子喂养，父母也常把剩饭端来喂，村里人家过红白喜事，参加宴席之后家里人常常收集骨头，带回仍给笨笨，笨笨就肯骨头，父亲说狗需要经常磨牙。有时骨头多，我们发现笨笨会刨坑把骨头藏起来，需要时又刨出，也藏过馒头。
2005年2008年母亲父亲相继去世，妻子有段在西安打工，清扫新盖的大楼，笨笨就由我来喂，有时家里无人，就把笨笨绳索解开，整个家就交给它了。早上去学校前我喂一次，晚上回来再喂一次。笨笨每次见我，热情撒欢。
有年秋收，赵西村的一担跳来帮忙剥玉米，没打招呼，跨进门楼，笨笨就“呜呜”地扑了过去，咬了昌民哥的腿，妻子大声训斥，才禁住。哥的膝盖下，被笨笨咬成牙印，出血。妻子要给昌民哥看医生，打狂犬疫苗。哥说：没事，自家的狗没毛病，不花那钱，再说也哥老了，怕球啥。硬没打针。妻子惩罚了笨笨。
二
放了几次，笨笨就再拴不住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拴绑，它都聪明地卸下。你用绳索把它的脖子套住，再把它的前腿绑上，笨笨也能轻松地卸下来。它聪明，卸掉绳索的手段，人可能一时半会都做不到。我注意观察，笨笨先卸掉脖子的圈套，然后退掉腿上的绳子，有时先蜷腿，然后用牙齿一下一下解开，然后站起，朝绑绳的反方向用力后退，头低下撅屁股，用劲退，套绳就从头上抹掉。还有就是把它的肚子也绑住，呵呵，没几天，笨笨又会解掉，它很聪明。每次解掉了绳索，笨笨会撒欢，在院落奔跑几圈。见主人在，就走到你的面前，低着头，眼睛却向上翻看，注视你。你数落它，它一动不动；你要它回窝边，它会跟在你的身后，你拿起绳套，笨笨就主动地钻了进去，接着摇头摆尾。
笨笨叼麦草，我们以为天冷，后来发现笨笨又拔肚子的白毛，就觉得诧异。过去我家在二楼上看兔子，母兔临产会拔毛，给新生的小兔保暖，笨笨这样，人觉得奇怪，难道它要下狗娃子？笨笨养了七八年，没下过狗娃，也没发现它谈恋爱，更没发现发情配种。就感觉诧异莫名了，我仔细看笨笨的肚子，也不像怀孕的样子。过了几天，妻子说，狗娃叫唤。果不其然，笨笨下了狗娃，却聪明地把狗娃生在大房后的狗棚。
狗棚是专门叫村中匠人建设的，养笨笨前我花费三千多元购买了了两只金丹，幻想发狗财，结果挨了洋锉。两只金丹相继得病而死。这个阔绰奢侈的狗棚就闲置了十多年，没想到笨笨在这里金贵地坐了月子。妻说：“狗娃有几种颜色，还好看咧。” 我懒得瞧它。养金丹，不远几十里到太平河畔的大良村，人家说一只好金丹狗娃，养大种纯毛色好，可以卖到几十万元，我一次购买了一公一母，因是熟人有人情，便宜。逮回家，两只金丹小狗，我们一家把它俩当爷当婆服侍。公狗大名卡特，小名爱称特特，母狗起名为泰森 ，爱称森森，特特金黄色毛，母狗森森 ，毛黄里带红。一家人把它俩当至尊总统拳王，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人都舍不得吃的骨头肉扔给它俩，平时喂养的食物还做调料，红白喜事坐宴席，操心着给它俩带回肉菜，不嫌人们的白眼，装着不知道啥是丢人现眼。特特森森 一年时间，长得庞大，像两只小牛犊，立谷装和我个头一样高，毛色光滑顺溜，头大如小斗，耷拉着两只大耳朵，吼起来震耳欲聋。生人第一次听见它的吼叫，是震惊害怕的。其实丹狗性情温驯。但也有人说，大丹发怒，可不得了呢。
一次清早，遛狗回家，对门的大狼狗“汪汪”地向特特扑来，正在不紧不慢向家里小跑的特特被迫站住。大狼狗见状，更加肆无忌惮，在特特的后腿上就是一口，大丹特特仍然不急，它低头咬住大狼狗背部，提起狼狗甩了起来，母狗森森 ，不紧不慢过来吞住了狼狗的脖子，大狼狗发出了连续不断的哀号。见此情景，如不及时制止，就会咬死狼狗，我就厉声呼唤：“放开！” 两只大丹同时松开，狼狗夹紧尾巴惨叫逃生。丹狗听话，令行禁止。
有几次追兔子，都没追上。还有一次，冬季遛狗，在土坎干草丛里，突然嘎嘎飞出一只野鸡，特特森森就追了起来，野鸡在天上飞，两只狗在地上跑，一直追到邻村的苗圃，无功而返。看养大丹不到三年，期望值很高，破费很多，不但没收益，反而受了许多累赘。大丹狗得了一种皮癣，父亲说是“七臊子”的病，花了不少钱，有抹的药水，也打过针剂。先是森森死了，冬天我把它埋在地里的井边，犁地不会伤害它，井边有颗大桐树，天热给它遮荫。埋葬它，我没掉眼泪。我暗下决心，把特特经管好。有天母亲说，街道收狗人要收特特，出三百元，其它狗才几十元。母亲问我，卖还是不卖，我说不。冬天下雪，天冷，大丹狗皮松毛短，我就把特特从狗棚里迁出，拴在屋檐下房檐台炕洞门口，让它享受阳光，还有火炕墙的温暖。我睡在靠窗炕上，清晰地听到特特的呼吸，特特有什么响动，都知道。森森死后，就解了特特的铁索，它在后院，自由活动。
那天早晨，飘雪，妻子起床，打扫院落，说：“我看特特不对劲。”一会又说：“走路怪怪的，目光发呆。”我躺在炕上，感觉不妙，还未等到穿衣，突然，听到特特沉闷地一声重重摔倒，我的眼泪唰地下来了，经验告诉我，可能是脑膜炎。妻子痛苦地说：”特特死了，你起来，快看看!"我躺在炕上一动没动，眼泪打湿枕头。妻跑到房间：“你也不看看！”“不看！狗日的六畜，不争气！”特特死了，我没到后院去，一眼都没看它。妻子说：妹夫和妹妹要拉去剥了，吃肉，说还能落个狗皮。我说：“啥都不要给我说。”
凡事希望愈大，常常失望愈大。
三
请村里匠人鲁安劳特意修建的大丹狗棚，成了笨笨的产房，笨笨自己看得起自己。
狗娃一个月就开始乱跑，也到老狗的食盆边舔地上的零星食物。六个狗娃，有灰白，纯黑，还有花花，黑豆似的眼睛，肥胖可爱，见有人，机警地往窝里旧衣服下边钻，发出“汪汪”的吠声。两个多月后，天暖和了，六个小狗满院子跑，或寻找吃的，或打闹玩耍，还有背回回的，天性使然，人见了，却觉得可笑。笨笨坐月子，当母亲当的骨瘦如柴。现在有狗娃向它肚子下钻，它就往一旁躲避，甚至用嘴拱，甚至发怒“呜呜”，要咬的架势。狗娃有的就转身走了，有的却不怕，继续撕扯干瘪的奶头，笨笨就转身跑了，小狗就抬头看发出“喵喵“”，充满抱怨和不理解的神情。
我给妻说：“赶快把这些东西处理了。谁要就逮走，没人要，拿担笼提出去，撂了。” 二姐来了说，光明娄敬庵过庙会，会上人多的很，说不定有人要狗娃。逮到那里放了谁要谁逮去。我说好的很。现在养大了能吃，轻易饿不死，狗小怕糟蹋了，害命于心不忍。带走扔了，碰运气，听天由命，说不定还碰到个好主，咱是眼不见心不乱。世事是物以稀为贵。下午二姐走，把六个狗娃装在蛇皮袋，放在了三轮车箱。二姐来到四姐家道别，路人奇怪，问车上袋子装的啥东西，鼓鼓囊囊，呼里呼闪还动弹。二姐说，狗娃子。人好奇，就解开绳子瞧瞧，这一瞧不得了，说时迟，那时快，狗娃就疯跑，跳下三轮车。
一年左右，笨笨又在我们不知情的状况下，下了窝狗崽。动物畜生和人是不是一样，生理上有需求，情感上需交流，有七情六欲，好之者须得研究。这一次等狗硬棒了，由妻子把它们一个个装到蛇皮袋，自行车驮着走了四五里地，放下，解开袋口。妻子说，有几个还在袋子里没有出来，睡大觉，有两三个狗娃钻出来，盲目地瞧她，一片片玉米，那时玉米棒棒都快成熟了。她转身骑车走了，走到铁路，还回头看了看，不忍心。不是名贵纯种，上档次的宠物狗，不值钱，没人愿意养。蔬菜地果树地还有苗圃等养狗，主人寂寞，把狗当伴。狗，人类的伙伴，原本看家护院的作用及本能，已无处发挥。杨凌农高会上，高大肥胖的狗，卖家说，不咬人，肉狗，养大，杀了吃肉。社会愈是发达，人把嘴愈是看得自重，生猛海鲜无不幸免。动物世界里最残忍的是人。
2011年春小儿子身体不好住院，我们让本村的四姐和姐夫喂狗，院子放一大盆水，渴了自己喝，不开门可以从墙上扔两个馒头。我们不在家，笨笨不要饿死了。有一次我回家看看，打开门楼大铁门，笨笨亲热地站立起来，尾巴大幅度地摇摆。我握握它的前抓，放下它。我走到哪里笨笨跟随到哪里。我到后院，它也到后院。后来我关了楼房后门，再锁了大铁门，急匆匆去了县城家，第二天清晨乘车去了省城医院。在医院呆了十多天后回农村家，一进门，院子没有笨笨，但却听见笨笨奇怪地呼唤。我放下行李，就急冲冲跑向楼房，开前门，开后门。打开后门，看见笨笨，我惊呆了，笨笨的肚皮吸到了一起，脊梁骨，肋骨根根都清晰看见，空中飞过一只苍蝇，笨笨呼啦地跳起，四蹄离地，准确地一口吞住，上下牙齿相碰撞，口发出的声音异常的响。可怜的笨笨，我鼻子一酸。笨笨瞧我，我看着笨笨，似乎看见笨笨的泪在流。笨笨走到我身边，头碰碰我的裤腿，身体摆过来，又依偎。笨笨走到废弃的电视接收锅前，伸长脖子“吧嗒吧嗒”，喝小虫虫布满的污水。浅浅的一点点雨水救了笨笨的命。笨笨虽不金贵，但命大体质好，吃的就是残羹剩饭，没打过疫苗，多年没得病。屋内东墙角死了一只燕子，是我把门关死，没留缝隙造成的。
不能说我做错事是疏忽，应该是不认真马虎。我对不起家里的燕子和狗。
四
笨笨的嗅觉三四百米或者更远。职中晚上老师跟班，八点半放学，骑自行车回家，才进莫寺坡村走八号路，就听见了笨笨的叫声，它和我打招呼，告诉家里主人马上就要回来。妻子说，每次听见狗的那种叫声，就知道你几分钟后就到家了。村南到村北近一里，这样的距离，笨笨每次都嗅到我的气息。有时笨笨浪开，它会跑一段路迎接，夜晚它会亲昵呼唤，我瞧见漆黑中一双金光闪亮的眼。“笨笨！回！” 它就转身，前边带路。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笨笨与我们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比如“出去，回来，过来，卧上，起来，走，跳。”等等，笨笨都明白，准确无误按照主人的意图去做。笨笨有时做了错事，我们惩罚它，用笤帚打，它一动不动地任你打，任你训斥。它是主人忠实的朋友走狗。说忠实，是对它绝对服从的评价，说朋友，是表彰它与主人相互依附相互信赖的友谊。人常说喂不熟的狗，是形容一些人。人的特点善变，翻脸不认人，背过河不认干爸，还有俗话“变脸就象脱裤子”。古人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但无数事实证明“子不嫌母丑”的古训，今天不一定确切。
2011年秋后，我们住县城，开始还隔三差五回农村家，把笨笨喂饱，并多放点食物水，时间长就托付四姐和姐夫喂狗。2013年七月，我们在县城开了店铺，回家的次数就稀，老麻烦人，不是长久之计。和妻子商量，把笨笨带县城，圈养在楼下车棚，却担心打搅了别人的正常生活。城里人口密度大，卫生要求高，还有生人太多，万一笨笨伤人等等，妻说，县城看狗，咱没办证，也影响他人生活。农村家继续圈养不可能，狗是个畜生，咱把它浪在外边，由它自谋生路，再说流浪狗多的是。
笨笨浪在外边，看我们关门，锁门，就不住地叫唤，用爪子拍打铁门，硬要进屋院。我们就在门楼外近东边固井的利水管内铺了麦草，给笨笨指点，算是它的栖身之所，门口放了个旧盆，添满水。我和妻子骑电动车走了，回头，看笨笨跟随我们一直奔跑。我们停下来，给笨笨说：“回去，回去，看门！"笨笨站在那里不动。我们就骑车又走，走出老远回头，笨笨还站在那里，我们就大声呼喊：“回去，回去！笨笨看门！”笨笨就转过身跑了。
我们从县城回家，还在村子南半部，笨笨就跑来迎接，摇头摆尾，伸出舌头亲昵，动物那种高兴亲热骚情，真无法形容。回到家里，隔壁对门都说，笨笨非常好，天天晚上都在利水管里卧着，看你门。咱这街道有啥动静，它就叫唤。笨笨成了街道人共同的狗了。家家把剩菜剩饭都端来喂，全街道的男女老少，笨笨现在都认识，见我们就摇尾巴。都是笨笨的主人。东隔壁的婶婶说：“你的狗，现在成了俺家的狗。你叔爱的很，操心着喂。” 看到笨笨比以前胖了，毛色油光发亮，还有桶内的食物，我们心理感激大家。办完事又要离别时，笨笨却躲在家里，死活不出来，任凭我们怎么呼唤吆喝，笨笨就是不出来。实在没别的方法，我就摸了一根棍子生气地打它，笨笨无可奈何地出来了。我们骑车，笨笨站在门口，我们感觉笨笨在哭。
再一次回家，笨笨依然兴奋地在村子中间迎接我们。回到街道，有人说，笨笨晚上把人咬伤了。 伤者要寻狗的主人的事，要打狂犬疫苗。大家说：狗浪着，主人没在家。我们了解，笨笨咬了人，没人替狗说话，更没人站出来承担责任。狗为什么会咬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在什么情况下咬了？你为什么打狗？人与狗怎么理论，狗与人之间的事能说清楚？主人不能站出来为狗争辩，我们感觉悲哀。悲哀归悲哀，不能改变现实。我们要走了，狗怎么办？妻子有了主意，她给大家宣布：从今天起笨笨是流浪狗，不是我家的。大家不要给我们脸看。笨笨如果咬了人，不要说狗是我家的，主人没在家的话。狗保护了大家的财产以至人身安全，出了点事，惹祸了，却无人维护。人因生存趋利避害，以至伪善奸诈，狗做不到。还听说，西边街道的老妇人不知道我们搬到县城住了，来我家不断地拍打我家的铁门，笨笨就狂吠，妇人还在拍打，以为庄基深楼房在后边没听见。笨笨见状，就又咬了她。
妻子说着话，我脑海出现了“丧家之犬”，“打狗看主人”，“痛打落水狗”等。
五
妻子说笨笨是流浪狗，推卸责任。
半路恰巧碰见电工王占卫，他是百家用的，每月跑全村收各家各户的电费，给他说就等于广而告之，以后因狗要找茬，王电工作证人。“谁要狗，把俺笨笨逮去。笨笨俺不要了，现在不是我家的了。狗把谁咬了，给他说，自己处理，自认倒霉。”据说美国人做人处事有个准则：“没有永久的朋友，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恕我直言，人这点不如狗！笨笨是我家的狗，我们是狗的主人。我们单方面撕毁了无法毁灭的关系。
小时候，西隔壁有两家养狗，都是国粹，柴狗，其中司家养了只大白狗，经常下午放学我领着它去打猪草，它也乐意跟着。有年三伏天，村民把沧浪河堵起，水大水深，人在河里游泳洗澡纳凉，我也下水玩，白狗扑到河里把我拽上岸。那时白狗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是给小孩舔屁股，左邻右舍谁家小孩拉了屎，大人就呼喊：“吆吆！吆吆！”拉长声音，呼唤，白狗就摇着尾巴跑来吃小孩的粪便。大人端脚孩子，敞开屁眼，给狗说话：“舔！舔！干净，干净！”白狗就兴奋，伸出温柔乖巧的舌头把婴幼儿的屁股舔得干干净净，经常看见狗跳到火炕上，吃屎舔屁股。西隔壁王家的黄狗，因主人下火车在另一边，黄狗就不顾火车开动，从火车轮下硬是钻了过去，结果伤了两条腿。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家开始养狗。我家养的第一只狗是只白色的杂牌狼狗，个不大，父亲给它起名“虎儿”，说是赛虎犬。虎儿是只母狗，耳朵竖直，长相亲常，机灵好看。90年我上电大进修读书，虎儿走犊子，同学说公安局有熟人，用警犬交配，生来的狗娃值钱。我骑自行车“虎儿”跟着跑来县城，结果因熟人没在，事没办成。第二天虎儿跟着又跑几十里回去，寻熟人在赵王镇找了一家看有纯种狼狗，进行交配。过了几天，二姐家因做夹纸板，需要狗看场，把虎儿带走，从此虎儿就没回来。据说虎儿死了，肚子里怀有十多个狗娃，我听说，怪罪家里人，为什么不给我说把虎儿给了呢！过年到姐家，外甥指钉在山墙上亮晒的狗皮，说那就是虎，我窝了满肚子的火。
第二只狗是从孩子舅家带回来的，岳父说：屋在村子中间，看狗没用。回时呼唤一声，小狗娃就跟着自行车跑到我家，好像天生就是我家的。黄色的大狼狗，拴在我家前院的大洋槐树下，因给它剩鱼吃，鱼刺卡喉，眼见狗爪不断地抓口，人却不知怎么救治，眼睁睁看着不久而死。
第三只狗是当副校长，学生家长“巴结”我，送的一只黑背，据说纯种德国狗。但一直毛不光溜，走路蔫不耷拉，耳朵都竖不起来，人都不喜欢。半年后大点，才有了狼狗模样，一天下午，黑背突然疯狂奔跑，继而倒地，四蹄蹬直，口吐白沫，痉挛抽风。眼见大事不好，原来狗拴着，不知怎么浪开了吃了死老鼠。母亲有经验，说：“赶快给狗喝菜浆水，浆水菜水水能解老鼠药，狗肚子烧的不得了。” 我端了半盆菜浆水，抵到口边，黑背就猛喝，但最终也没能挽救黑背的命。我家看狗，也看猫，从不购买老鼠药。那年月老鼠特别多，许多人家购买鼠药，下鼠药毒老鼠，也把狗猫鸡猪许多家禽毒死了，也把许多飞鸟毒死了，天敌没有了，生态失衡，恶性循环，用老鼠药来消灭老鼠，老鼠反而愈来愈多。有人用电猫打鼠，用担笼提出扔掉，然而鼠害还盛行。猫稀少就珍贵，母亲到集市多次买猫，逮回家拴了养，也卖过猫娃，养了多年的猫，养了无数的猫，死了无数的猫。今天讲来觉得荒唐，但当时却是现实，母亲逮着思春的咪猫，找郎猫交配，还要给主人付钱，或者下了猫娃给人家几个，讨价还价。
第四第五，就是大丹狗特特森森。第六只笨笨。
2013年深秋，回农村家，没见笨笨，我们问隔壁对门，也到四姐家询问，都说多日没见了。见狗盆狗窝依旧，心底难受，我心明亮的像镜子，笨笨十有八九被人打死或者抓住杀了。笨笨崴，凶猛，不会主动攻击人，养了十多年，我们了解笨奔。忠实主人的笨笨，它却不会明白被命名为流浪狗的后果，更不会知道从那天起自己没了职责。我家的笨笨，笨。
2015年元月
主线不鲜明，要写笨笨，就主要写笨笨，大丹等可以另写一篇。人由于生存的原因而离开了家，笨笨也成了流浪狗，也是由于生存的原因笨笨的两窝够崽子也成了流浪狗孤儿。广告说得好啊，爱它就爱它一辈子。现实很残酷，想说爱你不容易，得养得起你啊 狗不能喂鸡肉，鸡骨头容易把狗喉咙卡住，因为狗吃东西先是尽快吞进肚里，过后再吐出来慢慢吃
喂小狗尽量喂稀饭，火腿肠也要事先切成小片，不然也会把小狗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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