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县黄酒的传奇故事
户县黄酒起源于哪朝哪代,是没有人能说清楚的,但在户县民间却有这样一个神奇的传说:说的是住在终南山神水峪沟里的一对年轻高姓夫妻,男的叫高兴,女的无名氏,只知道娘家姓田,但人们都称她瓜女子。
这个瓜女子的名称来历大概是这样的:由于那年轻的媳妇,人长的瘦小,却也能勤快地操持家务,尽心帮扶高兴;虽然嘴上能说几句话,但口语交代上还是有点不利索,尤其是走起路来的姿态,倒也让人恻隐不已:前襟过膝,后襟露背。这样的况景让人们对这位媳妇有点怜爱同时夹杂有点戏谑,于是人们称呼她为瓜女子(本来是瓜媳妇,但很少有人对她能联想到“媳妇”这个概念)。
而高兴呢,人还真长得细高,然而他却缺少了男人的阳刚之气,显得老实木讷,憨厚若愚。真是勤俭有余,筹谋不足。
这一对夫妻住在半山坡上,依靠在阳坡上种植着乌药,在院坝边的水田里栽种着稻谷,坡地上按季节种有大麦、大豆、谷子和小麦等作物。 繁重的体力农活,基本上都是高兴在干,譬如耕地种田、收获打碾、挖乌药、出山采买置办,这些都得高兴来干。瓜女子除了做女工外,也能给高兴一点帮衬,诸如切乌药片、烘炒乌药干、晾晒谷物粮食、小水石磨上碾米等轻便的家务事。这种日出而耕,日暮而息的平静生活似那泓稻田里的水镜,丝纹不见涟漪泛起。
那是初夏的一天,顶着炎炎烈日,高兴将先天下午收割回来的大麦捆摊满了院坝里的场上,稍事歇息后,便背上背夹到坡上去挖乌药了。瓜女子倒也知道“夏忙无闲人”的古训,便淘好米,在铁锅里用大瓦盆盛上淘过的米开始生火做蒸饭(俗语,指米饭)。
接着,她在房门口的院子,摊开昨天碾打下的不足三斗的大麦颗粒,又在屋檐下三尺宽的房台上,晾晒起昨天切好的乌药片片,便忙着去淘洗那昨天还没有切完的乌药。
初夏的骄阳,乌药切片后,晒起来也干得快,又省柴火又省事。于是高兴夫妇几乎都在每年这个季节挖乌药,然后让高兴背上干乌药片去庞光古镇的“和记药铺”去换钱。高兴再从镇上回来时,竹背笼里就换成了过夏的必备物资。
屋里飘来一缕淡淡的米饭香,瓜女子直起佝偻的腰,罗圈着腿走进屋里,撤出炉膛内燃着的柴火,焖过一阵子,便揭开锅,艰难地端出瓦盆:多半盆白晶晶、雾滋滋、香喷喷的蒸饭。那瓜女子的涎水“哧溜”地便顺着嘴角处淌了下来,简直就像盘丝的蜘蛛一般,“嘚”地跌在了土锅台上,一分几瓣,溅了开来,一下子又隐没在土锅台里。
蒸饭瓦盆被瓜女子端到了屋檐下,这是怕老鼠和散养的鸡偷吃的原因,另外在院子干活的瓜女子还能照看上,当然太阳下还能起到保温的作用,真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瓦盆上被盖了层蒙布。
在终南山一带有一句“夏季的天,娃娃的脸”的古谚是特别地灵验,有诗为证:“风大蘑菇天,云来雨瓢落,褪去丽日出,山新翠漫坡”。这一奇特的自然景观,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文人骚客为之吟歌作赋、击节赞叹。
也许是忙碌于农活之中,亦或是浸淫在对自己生活的回味之时,天上涌动的蘑菇云从北边天际上在悄然不觉之中奔袭而来,看来是“云向南,水漂船”的天象。然而,这竟然让瓜女子毫无察觉。同样,在山坡上埋头挖乌药的高兴也是没有顾及到。
风到、云到,铜钱大的雨滴顿时而下。
风吹走了门口的大麦颗粒,吹动了台阶上的乌药片片,吹得瓦盆上的蒙布飘飘荡荡落于墙角处。在不经意间,白森森的蒸饭蒙上一层乌药片片,并夹杂着大麦颗粒。瞬间,满院坝摊晒的大麦秆湿淋淋地任由雨水击打着、肆虐着。
待到瓜女子蹒跚地端起瓦盆进屋时,蒸饭已经被雨水浸泡满了。一脸木然的瓜女子偷偷地重新用蒙布盖着瓦盆,把瓦盆藏匿在土屋的不起眼处......
大麦收罢,歇息不了几天,就是小麦上场的时节,人们更加忙碌起来了。
高兴忙着割麦子、挑运、 碾打,瓜女子还是做饭、晾晒、收藏、仓储。
日月如常,生活依旧,收罢小麦后的一天,忽而屋里飘有幽香的味道,人也顿觉精神。高兴感觉新奇,以为山间野花郁香飘进,但并没有留意。反倒是瓜女子端着粘稠的谷子粥碗,憨憨地呆看了一眼高兴,鼻子翕动了一下,觉得怪怪的。
翌日,那幽香味更加浓了。待到高兴到坡上去锄谷子后,瓜女子便心慌起来,这些日子的夏忙,让她忘了半个月前那个隐蔽处藏着的瓦盆。她越靠近瓦盆的方向,那香味愈发浓烈。当她揭开蒙布时,一股浓烈的气味直奔鼻翼:香、甜的感觉袭了上来,靠近再闻闻,还是一个字:香。
然而,瓜女子害怕了,这是什么呀?这要让高兴回家闻到后知道了,那还能了得:白白的一盆子蒸饭变成了这稀稀的黄汤汤,那还不惋惜极了。想到这里,瓜女子就想倒掉那红不红、黄不黄的汤汤水水。但转念一想,那毕竟是白白的粮食变的,她又不忍心起来,加之那香气的诱惑,瓜女子端起瓦盆,用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那“汤汁”:黏甜、爽口、溢香、生津。过了一会儿,瓜女子感觉没有事,而且身子却有点热乎起来,她又有了喝那“汤汁”的想法,就又“恶狠狠”地喝了起来。想着等高兴回家后,自己喝完了,也就没有满屋子的“郁香”,于是瓜女子的“瓜劲”上来了,一口气喝了半盆,想歇息会儿接着喝光喝净。
午间,高兴回到了家,傻眼咧:瓜女子斜靠在屋子的土炕边,只见她:双眼微闭、满脸通红,鼾声连连,口出粗气,气带兰香。那多日不见的还有少半盆“汤汁”的瓦盆放在炕沿上。哦,怪不得几天来屋子里有股郁香味道,原来就是这个盆里的汤汤汁汁啊。看着瓜女子的神态,高兴一下子“高兴”不起来了,他急忙摇晃着瓜女子的肩头,喊道:“哎!哎,哎!你咋咧,醒醒啊!”三声过后,身子松软的瓜女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后,手软不耷耷地指着瓦盆,在迷迷糊糊地、含混地说“就...就...”之中又睡着了。
无奈的高兴只好安顿瓜女子睡好,在叹息中感慨自己的清苦生活。日落时分,瓜女子醒来了,便忙着下炕。咦,腿脚比过去有劲了,身子也轻松多了,脑子也是清醒多了,只是人感觉到有点饿了。
高兴在疑惑中问瓜女子到底咋回事,瓜女子便将来龙去脉回忆了一遍。高兴听罢后说:“让我也尝一尝试试。”便端起瓦盆,在忐忑中小嘬一口,一咂巴,感觉不错。于是,盖好瓦盆,想“细水长流”起来,慢慢品味。
喝了那“汤汁”的第二天,高兴早上一起来,就感觉身子比过去有劲多了。于是,这一对夫妻便每天都少嘬一小口,权作增添干活的力气罢了。
然而,随着人的精神不断地增加,那瓦盆里的“汤汁”却是日渐减少。于是,高兴就让瓜女子照着上次的办法如法炮制,果然还是那个味,那种汤汁,只是初秋的“老虎”天,冒出郁香气味的时间比前一次要短些。
总不能让那“汤汁”没有名字吧,于是,高兴对瓜女子说:“那天你喝迷糊了,我喊你,你说‘就......就...’的,我看咱就把这东西叫个‘jiu’,你看咋样?”瓜女子嫣然一笑:“随你。”
那年中秋,在院坝上,借着皎月劈柴的高兴忽而听到屋子里传来几声“哇哇”的干呕声,便停下手中的斧头,急忙进屋,以为瓜女子感冒作呕。谁知瓜女子面带羞涩,低语道:“你准备当大(当爹)咧。”
三年没有开怀的瓜女子,竟然要生孩子了!这个消息从神水峪传到了瓜女子的娘家,田氏家族也感觉脸上放光,便去人恭喜、关照。于是乎,瓜女子不瓜了,成了会作“jiu”的能行媳妇,那“jiu”的神奇功能也在神乎其神的传来了。
后来,造字时,“jiu”被写成“酒”,是那“汤汁”中有“水”,还得用器物(瓦盆,后来是釉质、玻璃等质地)存放。但是,读音一直就是“jiu”。
随着历史的变迁,聪敏才智的施展,酒品种的增多,便首先从酒的颜色上进行了区分,如黄酒、红酒等。黄酒按照地域区分,出现了北方黄酒、南方黄酒,还有更具体的,如户县黄酒、绍兴黄酒。再细分的话,如在户县,黄酒还可以分为秦镇黄酒、玉蝉黄酒、大口黄酒,以及天马醪糟(属于其他酒类,属于夏启遗留下来的酿造方式)等。
但是,不管户县黄酒如何演变进化,然而以大米为主料、以乌药、大麦制曲的辅助成分却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后来人们尊称那位娇小能言、端庄美貌、窈窕风韵的瓜女子为田嫂子,把酒曲成为“甜酒曲”(甜、田谐音,也去甜的意思),都是对她的敬仰和纪念。而高兴呢?那后来自然是精神矍铄、皓首童颜、儿孙满堂,真真是名副其实的高兴。
温泉 二○一三年一月十一日于草楼
涨知识了 {:7_396:}{:7_390:}{:7_394:} {:7_390:}{:7_390:}真的是高人哦,可以当历史民俗学家了。 {:7_390:} 长姿势了 {:7_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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